阿久

乾坤正道真的很正
拒绝写作指导 随缘写莫要催

【坤廷/俊鬼/丞昊】金发尤物 51

*坤廷/权贵/俊鬼

*黑道paro

*名副其实的过渡章😶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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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1


眼看着被按在水里的人逐渐不再挣扎,余渭胡乱抹掉脸上的水正欲收手,没成想对方突然翻过身给了他腹部一拳,余渭被这一记重击捣的后退半米,而后恼羞成怒掐住黄明昊的后颈用力一扯。


后者刚翻过身压根来不及逃脱,直接被正面朝上的按进了水里,后脑结实的撞在浴缸底部发出一声闷响,黄明昊登时感觉耳边脑海瓮声一片,至命的窒息感瞬间吞噬了感官。


已经无力挣扎的黄明昊缓缓闭上眼,紧接着在封闭的水声外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,没等黄明昊反应过来,颈间的钳制骤然消失,他本能的从浴缸中挣扎起身,瘫软在地上。


而余渭后脑被这一砸,顿时感觉到天旋地转,他痛苦的捂着伤处向后踉跄两步,只见范丞丞在距他两米的位置,喘着粗气扔掉手里的台灯底座。


余渭将一片温热的掌心拿到眼前,蔓延的血色让他不再理智,嘶吼着朝范丞丞扑了过去,后者抡拳而上被他灵活躲过,回身把人扑倒在地,连抡两拳招呼在了额侧。


范丞丞被这两拳掼到一阵耳鸣,恍惚间看到余渭又朝黄明昊冲去,他强忍着耳鸣引发的干呕,迅速起身从后箍住对方拼命往后拖拽。


几番纠缠彻底惹怒了余渭,他狠挣了几下,猛地仰起头正中范丞丞眉心,后者顿时眼前发黑,双臂一松,下一秒就被余渭抓着胳膊用力往后一甩,直直撞向后面的落地窗。


伴着巨大的碎裂声,范丞丞被狠狠摔在了大片玻璃碎渣上,席卷而上的痛感让他猛抽一口凉气,一时难以动弹。


解决掉麻烦的余渭再次冲向黄明昊,后者摸爬滚打往后退去,不料后面是死路,余渭粗重的气息迎面而来,他深吸了口气准备直接撞上去。


就在这时身后‘砰’的一声戕响,余渭顿感小腿一痛险些栽倒,他咬着牙继续上前伸手去抓黄明昊,范丞丞果断再次扣下扳机,紧接着又是一戕,双腿中掸让余渭彻底无法前行,狼狈的倒在地上。


而余渭倒下的高大身躯后面,是黄明昊准备赴死的双眸,而感觉到威胁不再后,他坚定的神色间逐渐蔓延了恐惧和无措。


黄明昊止不住发抖的双手试探着触摸地面,艰难向前摸索着,脱口而出的呼唤都跟着发颤,“范、范丞丞……是、是你吗?范丞丞?你在哪?范丞丞……”


范丞丞闻声应道:“我在!”


他一时顾不得身下的玻璃碎片,掌心按在上面撑地而起,快步跑到黄明昊身边,一把将浑身颤抖的人拥入怀中,“我在这我在这,Justin,我在这。”


在被熟悉的怀抱包围的那一刻,黄明昊终于放下了全部戒备,近距离接触死wang后的恐惧让他抬手回抱住范丞丞,忍不住哽咽:“你怎么……你怎么才来,我差点就死了……范丞丞……”


范丞丞不断将人抱紧,伴着亲吻在对方耳边连声安抚:“对不起,对不起我来晚了,对不起。”


黄明昊用力摇了摇头,一味收紧搂着范丞丞的双臂,把自己完全交付在对方怀里。


幸好,幸好你来了,幸好你还在。


幸好我们都还没舍得将彼此放下。



四人确定好汇合时间,便按原计划分头行动,目送蔡徐坤和林彦俊开车先行离开,朱正廷也发动车子载着王琳凯驶离了梧桐道后门。


王琳凯用邮件方式把时间地点发给了萧扬,地点是在范丞丞的古董店,眼看着还有一个路口就到了,朱正廷深吸了口气,正欲开口,没成想被王琳凯抢先道:“下一个路口把我放下吧。”


他语气平淡的像是早有预料似的,转头对上朱正廷略显诧异的双眸,抬手覆上对方的掌背,“你去做你要做的事就好,我只要求你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。”


朱正廷没想到王琳凯一眼就看穿了自己选择同行的原因,他抿了抿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,终是回手握住王琳凯的手,点了点头,“务必小心,待会儿见。”


王琳凯莞尔,“待会儿见。”


等把人送到指定的地点,看着对方进了古董店,朱正廷才开车继续前行,朝着城西的方向驶去。


需要往西去的地方只有四合院了,而朱正廷这次冒险回去,是为了拿之前留在那的东西——那几张本该烧毁,实际上被他藏在厕所水箱里的纸,也是蔡徐坤从枪战中死里逃生带过去的资料。


朱正廷那天没来得及细看上面的内容,其实他也不确定,那东西是不是段帛年想要的,但从蔡徐坤在发病时也想着要将其销毁上来看,这几张纸肯定跟他们有着很大关系。


他急着拿回来也是因为这东西有可能威胁到段帛年,可能是现在,也可能是未来某一天,无论如何,它的存在对段帛年来说都会是一颗定时乍弹。


朱正廷把车停在了之前那个化肥厂,这里距四合院只需步行十几分钟,他和之前一样绕到房后,从厨房上次被他虚掩的窗户跳了进去,里面已经被收拾干净了,应该是姚忻然上次带人弄得。


他把戕举到耳侧,侧身轻步倚着墙根前行,确定院内无人后快步跑进于厕所,打开水箱拿出装着资料的塑料袋,检查一番见东西没问题,便准备离开以防被谁撞见。


谁知朱正廷前脚刚出厕所,就和站在大门前的纪岑一撞了个正着,后者显然刚关上大门,回身准备进来,在看到他之后也顿时停住了脚步,两人隔着院落相对而立,空气好像都跟着凝滞了。


这时门外传来手下的询问:“岑哥,有什么问题吗?”声音伴着脚步声朝门口靠近。


朱正廷望着纪岑一的双眸波澜不惊,拿着资料的手却下意识的收紧了几分,而下一秒就听到纪岑一声音平平的回道:“没事,你们在门口守着,我很快出去。”而后目光落在朱正廷有意向背后藏的右手。


他没有动,反倒是轻声笑了,:“这么轻易就拿到了,他是真的很信任你。”所指的’他’不言而喻。


朱正廷面色生寒,也不再尝试掩藏,将拿着东西的手大方垂在身侧,“我可没说会交给你。”


纪岑一耸了耸肩,“段老更希望你亲自过去,而且这种事我还没有资格待劳。”后面的话更像是在自嘲。


朱正廷闻言捏了捏拳,忍不住开口:“所以即便这样你也要忠心耿耿吗?在他眼里我们都不过是用过就扔的棋子……”


“那是你们!”纪岑一骤然高声打断了朱正廷的话,双目微瞠的看着对方,而后他深吸了口气,目光又恢复了刚刚的淡漠。


“我已经没有以后了。”


对方说这话的语气像是在认命,也可能是放弃,可朱正廷却有一瞬间捕捉到了对方最后的挣扎和抱有的一线希望。


在金地共事多年的感情让他当即上前握住纪岑一的胳膊,继而相劝,“你有,岑一,我可以帮你,只要有一线生机……”


后者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,“留给你们自己吧。”他缓缓挣开朱正廷的手,回身走向院落中央的槐树下,抬头望着繁茂的枝叶。


“正廷,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,也很嫉妒你,段老器重你,组织尊敬你,我承认你确实有过人之处,你的处事你的方式,都能让人心服口服,但那时我并不在意你的存在,因为我认为段老已经给你安排了更好的去处。”


纪岑一抬手抚摸着粗糙的树干,指尖沿着纹路向下滑动,“直到那天你来金地,说实话我偷偷感叹过,原来越是厉害的人,越会让人感到舒服,那是我第一见到你,第一次见到蔡徐坤失控,也终于知道了你就是一直被他放在心里的人,可是朱正廷。”


他转过身面对朱正廷,看向对方的眸子出现几圈涟漪,随后逐渐蓄满了怨艾与不甘,“明明在他最痛苦的时候,陪在他身边的是我,在他受尽折磨的时候,照顾他的也是我。”他隐忍着抿了抿嘴,声音却止不住发颤,“凭什么……凭什么你一出现,我所做的一切就变得一文不值了?”


“我以为金地没了就不用再活在你们的影子里,但我没想到段老仍然不放弃你,他甚至希望能让你回心转意。”说着,纪岑一抬手指着朱正廷,愤恨的一字一顿道:“可是你一意孤行,对蔡徐坤死心塌地……”


“那你呢?”朱正廷突然反问,在纪岑一来不及反应之际,快步上前一把挥开对方的手,以同样的语气还击,“蔡徐坤对你来说到底是怎样的存在?头领?目标?心上人?可不论是什么。”


他压不住愤怒的把人往后一推,“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置他于死地!”


“是!”纪岑一供认不讳,“我是想让他死!想让你们都活不成!可……”


他一顿,背过身去不再看朱正廷,声音也不再咄咄逼人,而是微微发颤,“可我如今才明白,你们并不是特例,而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并经之路,所以……”


纪岑一咽下一口闷气,半仰着面闭上眼,“你走吧。”


朱正廷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张了张嘴,终是什么也没说,转身朝后门走去。


而就在纪岑一听着对方的步声渐行渐远的时候,步声却戛然而止。


朱正廷停下脚步,但并未转身。


他与纪岑一背对背站着,抬头看向上头的艳阳高照,轻声道:“你帮了我一次,我也会帮你,如果你改变了主意,随时可以找我兑现,我说了会帮你,就会。”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。


纪岑一回过头时朱正廷已经走了,他望着对方离开的方向张了张嘴,没有声音的字节随风飘散,阳光透过层叠枝叶洒落,零散光影下是一双泛红的眸。



连着几日的梅雨天后,气温开始大幅度上升,天气正式步入夏季,气候也变得闷热起来,路面腾起大片蒸汽,模糊的虚影间一辆车急速前行,车轮碾过碎石呼啸而过,惊飞了路中央的鸟群。


副驾的林彦俊正翻看着手里的材料,刚打印出来墨还没干,无意蹭了下就晕了一圈黑。


他看了看指尖的墨迹,又看了看写着‘玉石交易合同’的标题,幽幽道:“带5000元以上的和田玉入竟至少要报10%的税,市场价超过二十万就够得上走丝了,这么个大围屏少说200斤,80万得有了吧?”


正开车的蔡徐坤被帽檐的阴影罩住了眉眼,只看得见他闻言后勾起的嘴角,“准确来说是256斤,总价值89.81万元,劳烦林sir别记差了,待会儿还得靠您公事公办吓唬人呢。”


话刚说完,两个人就都没忍住的笑出了声。


林彦俊将材料理到一起塞进牛皮纸袋,故作感慨,“蔡先生不过是随便送了一个填满和田玉的围屏,今儿个就派上了用场。”他偏头看着蔡徐坤,挑眉问道:“这应该不是巧合吧?”


蔡徐坤乐了,“得,林sir这是又犯职业病了。”


他慢条斯理的打着方向盘,笑意随之敛去了几分,“早在方沂行特地把这个围屏送过来的时候,我就知道这东西绝对有问题,担心会被摆一道,当时特意在监控下头以暂存的名义让他先放着,第二天找了个行家来看看,结果发现里面是一大块和田玉,凑巧没过几天尚宁来了金地,我就顺口夸了两句,他还真惦记上了。”


林彦俊意味深长道:“您这顺口顺的也挺巧。”


蔡徐坤乐呵一声,不予置否,“留这一手本是为了防患于未然,没想到老天爷是真怕我这点儿心思打了水漂,安排的明明白白。”


听出了对方故作玩笑的语气里更多的是无奈,林彦俊看着前面连绵的车流,沉沉开口:“自保没什么不对,要怪也只能怪他们不走正路,迟早会受到fa律的制裁。”


蔡徐坤纳闷儿的嘶了一声,“林sir说的话,蔡某怎么有些听不懂呢?”


林彦俊当即呸了一口,“就是活该,看我吓不死他。”


蔡徐坤赞同的点了点头,“也是,您这一现身确实能把人吓死。”


林彦俊抱着胳膊往后一靠,叹声道:“好人怕鬼,恶人怕我,他们若是怕我,那我是人还是鬼呢。”


蔡徐坤轻声一笑,“只要他们怕了,那就是心里有鬼,林sir自然还是林sir。”


“说真的。”林彦俊看着几米外的道路监控,抬手将帽檐压低了些,“之前几次见面我都以为你是故意讽刺我,但是现在我知道了你是真有这方面的天赋。”


蔡徐坤倒不谦虚,“我天赋多得很,您指的是哪方面?”


林彦俊一本正经,“阴阳怪气这方面。”



老式落地钟在午时十二点准时敲响,沉闷的撞钟声回荡在古董店里间。


王琳凯一动不动的坐在圆桌前,交握在身前的双手泛着凉意,但他的注意力此时却全在古董店的大门口。


眼下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,门外没有车声,没有脚步声,甚至没有连个人都没有。


显而易见,萧扬并没有准时赴约。


王琳凯一时不知道是该为萧扬不来见自己而失望,还是该为对方没有报景来抓自己而庆幸,他仰头靠着椅背长叹了口气,心想看来这个机会终究不属于他们,便起身准备离开。


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由远至近的步声,频率急促略显凌乱。


王琳凯当即绷起神经,紧握腰后的戕,轻着脚步朝门口移动。


外面的脚步声在临近门口时消失了,紧接着门板被规律敲响:叩,叩,扣扣扣,叩。


随后古董店大门从外向内被缓缓推开,萧扬小心翼翼的探了个头进来,警惕的环视着四周,最后将视线落在了王琳凯身上。


他本能的愣了愣,下一秒反应过来自己没有看错,二话不说就跑了进来,一把抱住王琳凯,连声感叹:“天啊!凯凯!我没想到真的是你!”


萧扬的出现也让王琳凯霎时松了口气,他回抱住激动万分的好友,“我也没想到你真的会来,我刚刚还以为你不会来了。”


“我怕有人跟踪,就绕了个远路,耽搁了些时间。”萧扬松开抱着王琳凯的手,抓着后者的胳膊上下检查了好几遍,一双大眼睛倏地就红了,“你,你真的吓死我了,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。”


王琳凯笑着摸了摸他的头,“抱歉让你担心了,也很谢谢你会来。”


萧扬红着眼摇了摇头,“我怎么可能不来。”他顿了顿,“凯凯,彦俊哥他……”


王琳凯忙道:“他也没事,你别担心,他现在跟我哥去处理别的事了。”


萧扬这才放下心来,“都没事就好,都没事就好。”


两人在里间的圆桌前面对面坐下,嘘寒问暖一番后,王琳凯看着许久未见的萧扬,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,几番欲言又止,让气氛一时陷入了沉默。


王琳凯抿唇犹豫了片刻,还是决定开门见山,“扬扬,其实我这次找你是为了……”


“我知道你想问什么。”萧扬打断了王琳凯的话,他深吸了口气,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中缓缓开口:“晏康辰其实是我继父,但那是几个月之前的事了,他跟我妈离婚后,我们的父子关系就正式解除了。”


萧扬交代的情况和他们预想的差不多,王琳凯点了点头,又问:“那你现在还跟他有联系吗?”


话音刚落就见萧扬表情一僵,而后缓缓低下头,并未作声。


好友的沉默让王琳凯一时有些发慌,“抱歉,我该知道的,他们离婚后不联系你也是正常……”


“是我不想跟他联系。”萧扬闷声一句,他抬起头看着王琳凯,语气里好像掺杂着难以启齿的情绪,眸中也多了些委屈。


“他会经常跟我联系,我…我其实很困扰,但又很希望他能联系我。”


王琳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,“那他跟阿姨其实……”他本来想说的是他们其实还是有感情的,谁知萧扬直接摇头否定了他的想法。


王琳凯更懵了,“那是因为什么?”


萧扬舔了舔嘴唇,豁出去了似的闭眼回道:“他在追我。”


“追你?”王琳凯惊愕的瞪圆了眼,一时结巴了起来,“应、应该不是我想的那种……”


“就是你想的那种。”萧扬肩膀一垮,“就是喜欢的那种追,而且已经几个月了,他还没放弃。”



黑色宾利一个猛刹停在了锦格总部大门口,手下刚一打开门,尚宁就冲了下来,边系着西装扣子边疾步往里走,步伐飞快到后面的女秘书都要一路小跑。

前台姑娘见老板回来了忙迎上去,跟着对方快步往电梯厅走,“尚总,人已经上去了,您看……”


尚宁理着衣领,没好气的打断了她,“看个屁看,人都给我放上去了,我看有什么用!”


小姑娘被吼的一哆嗦,小声道:“可、可他们说是范氏的人……”


“他们说范氏的你就信?不长脑子吗?!”尚宁气儿都没捋顺的吼了一通,然后不耐的把人打发走了,站在电梯口拧着领带问秘书:“范总那边给回复了吗?”


女秘书立马把手机递上来,“范总回复说是给您送了份礼物,但他抽不开身,就派人过来了。”


“奇了怪了,好端端怎么想着送我礼物。”尚宁咕哝道。


他系着领带进了电梯,又忍不住的跟秘书念叨起来,“你别看这个范总年纪轻轻的,想法可真难琢磨,也就比我儿子大了几岁,说句话我都怕给他得罪了,再让我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

两人下了电梯直奔最里面的总裁办公室,到了门口尚宁让秘书先下去,自己对着旁边的窗户理了理头发,确定没什么问题才推门而入。


想着是范丞丞派来的人,怎么着也得比自己低个一两级,尚宁都做好了进屋被恭维几句的准备,没成想刚走过门口的黄花梨大围屏,里面愣是没有一个人影。


尚宁反应两秒后意识到自己可能被耍了,当即冲到办公桌前给前台打电话,只是内线号码还没拨出去,余光就瞥到对面的转椅缓缓转了过来,他本能一抬头,竟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眸。


尚宁猛地后撤一步,神色惊恐的看着稳坐在转椅里的人。


“蔡……蔡徐坤?!”


相比对方不客气的直呼大名,蔡徐坤倒是慢条斯理的前倾身子,双手交握在桌上,像是对着许久未见的老朋友,熟络的打了声招呼:“好久不见,尚总。”


这人友好的态度让尚宁倒抽口凉气,“你,你,你怎么会在这?”


他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摸出手机,边按着电话边语无伦次道:“你,你别乱来,小心,小心我报景,保,保安就在楼下!”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跑,谁知道脚还没迈出去就被拦住了去路。


面前的男人一袭黑衣,鸭舌帽帽檐虚掩着他半边脸,只见他不紧不慢的朝前走了两步,微微扬起头看着尚宁,后者在这个角度正好看到他英气的眉眼。


对方目光中的压迫感让尚宁不由后退了两步,他伸手颤抖着指向对面的人,不可置信的看向蔡徐坤,“他,他不是已经……”


蔡徐坤不以为然的靠在转椅里,语气却故作责怪,“尚总这样可就有些失礼了,我特地请林景官过来帮你一把,你再不济也要盼着人家是健康的,都说人民景察爱人民,你这人民也得爱景察啊。”


尚宁来回看了看这一立一坐的两人,只感觉双方的视线都恨不得把他戳成筛子,他自知眼下已是进退两难,顿时收了戾气,发软的腿踉跄着后退两步,瘫坐在了沙发上。


“坤哥,现在时态变了,不是我不帮你。”尚宁捂住脸哀叹了一声,抬头看着蔡徐坤一脸为难道:“我也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……”


“尚总,你大概是没听清我之前的话吧。”蔡徐坤高声抢过话茬,他双手插兜的站起身,迈着慵懒的步伐绕过桌子,走到尚宁前面站定,“不是让你帮我,而是我要帮你。”


尚宁反手指着自己,“帮我?”他看着蔡徐坤,脸色竟多了几分嘲笑,“恕我直言,您现在是自身难保了,哪还有闲工夫来帮我?别说笑了。”


蔡徐坤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,“尚总不需要,蔡某也不勉强,反正也就是块200斤的和田玉,尚总家大业大,掏个四五百万的罚款不在话下,顶多再去里面蹲个两三年……”


尚宁越听越觉得不对,没等蔡徐坤说完就起身打断道:“什么和田玉?你说清楚!”


“蔡先生不好跟你直说,那就我来说。”一直无声的林彦俊在这时开了口。


他信步走了过来,把手里的档案袋’啪’的摔在茶几上,“景方怀疑你与一起玉石走丝案有关,特此让我前来调查,希望尚先生了解情况后,积极配合我方工作。”


尚宁斜睨了眼档案袋,转而嗤笑着看向林彦俊,“林景官,我们平民老百姓可是看新闻的,您一个已经挂了的人,让我配合哪门子工作?”


蔡徐坤没忍住笑出了声,见尚宁看了过来又连连摆手,“抱歉,没忍住。”脸上却没有半分抱歉的意思,他抿着笑摸了摸鼻尖,“尚总也说咱们就是平民老百姓,那谁是握底谁是景察,老百姓肯定是不知道的啊。”


尚宁脸上的笑意一僵,看着林彦俊的目光多了几分怀疑,“你,你到底是什么身份?”


林彦俊微欠了欠身,“抱歉,尚先生,这是我方内部高度几密,无可奉告。”


尚宁当即扯过档案袋,颤巍巍的打开绳结,拿着材料翻看了两页就慌乱了没了耐性,“怎么会这样,这围屏,这围屏。”


他无措的来回看了看,猛地指着蔡徐坤,“这围屏不是你送我的吗?!”


他瞪圆了眼睛,急不可耐的跟林彦俊解释道:“林景官!林景官这围屏是他送的!是从他那拉过来的!这论走丝怎么着也论不到我头上啊!”


蔡徐坤忙道:“哎,尚总,东西是从我那儿拿的没错,但交意双方可是您和玄太的方老板,我那儿就是个中转站罢了。”


林彦俊从那些材料里找出了一张合同,拎到尚宁眼前,“尚总,还有什么想说的么?”


尚宁看着眼前的白纸黑字,上面的签名确实是自己的,可他却完全不记得什么时候签了这鬼东西,他慌乱到目光飘忽不定,“不可能!不可能!”说着就伸手抢过合同,发疯似的撕成了碎片。


林彦俊面无表情的看着满地的纸片,冷声道:“既然尚总不愿配合,我也只能公事公办了。”


尚宁见状立马上前抓住林彦俊的胳膊,苦苦哀求道:“林景官!我配合我配合!”他转头求助的看着蔡徐坤,“坤哥,这东西我是真不知情,要是知道是和田玉,我肯定不敢收啊!坤哥您帮帮忙,您帮我劝劝林景官!”


蔡徐坤故作烦恼的用小指扫了扫额角,“劝呢,也不是不能劝。”他笑着看向尚宁,“但尚总知道我是生意人,生意人是不做赔本买卖的。”


“我都答应!”尚宁当机立断,“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!什么都可以!”


蔡徐坤闻言与林彦俊对视一眼,在后者朝自己挑了挑眉时,偏头勾唇一笑,“那就一切好说了。”



王子异让人把余渭带走后,回头见范丞丞坐立不安的在客厅来回踱步,不时的朝卧室方向张望着,他跟着探头看了眼卧室内的情况,走到范丞丞身边轻声道:“你要是实在担心就进去看看。”


范丞丞果断摇了摇头,略显烦躁的捏着鼻梁,“我怕进去会影响聂医生给他检查。”话音刚落就看到聂玄出了卧室,他立马迎了上去,连声询问:“情况怎么样?要不要去医院再全套检查一下?他后脑被撞了会不会影响血块的吸收?光感什么的……”


聂玄把检影镜收进箱子里,抬手止住范丞丞的话,语重心长道:“少爷,既然我来这里给Justin检查,而且现在也站在这里听您说,就证明Justin的情况没有你想的那么糟。”


见范丞丞明显松了口气,聂玄又补了句:“但也不是什么也影响都没有。”


他神色间带了些埋怨,“你不该拿他去冒险,明知道余渭是个威胁,为什么不多安排些人手?这次没事是侥幸,如果有下一次呢?少爷,Justin的情况你我都清楚,无论哪种方式,他都只有一次机会,如果出现了什么差错是谁也挽回不了的!”


聂玄深吸了口气,平复了下情绪,“少爷,Justin只有一次机会,你也是。”说着,他阖上箱子,侧身让出了路,“他现在应该睡了,您可以去看看他。”


范丞丞忙谢过聂玄,快步走到了卧室门口,小心推开半掩的房门,轻声走到床边,见床上的人呼吸平稳,显然已经睡着了,他缓缓蹲下身握住对方的手,拿至脸侧微微摩挲着,像是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,无微不至的呵护着,生怕再一次失去。


聂玄说的没错,无论如何他都不该拿黄明昊去冒险,不该在知道余渭的身份后还让他们独处,更不该在明明预想过所有后果之后还任其发展,他以为一切都能够万无一失,却单单忘了最后承担这些后果的是黄明昊,而他除了伤害什么都没法给。


范丞丞喉间像是横了根鱼刺,尝试吞咽是疼痛难耐,放任不管也隐隐作痛,就像他以为将黄明昊保护的很好,殊不知自己才是伤害对方最多的人,他又有什么资格奢求对方的原谅。


他强压着眼眶的热意,颤抖着把脸埋进对方温热的掌心,唇瓣贴着肌肤张合两下,但他知道黄明昊不会再想听到那三个字了,就算这三个字能赎他的罪,也终是抚平不了已经出现的裂痕。


事到如今,他也只求黄明昊能早日好起来,即便他们没有了以后。


范丞丞双眼泛红的抬起头,在黄明昊的掌心留下深深一吻,目光在对方脸上流转片刻,便起身准备离开,下一秒他刚刚松开的手就被紧紧握住。


身后响起黄明昊有些沙哑的声音:“什么也不说就走吗?”


范丞丞看着腕间的手,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温热真切传来,透过皮层融入血液,他慢慢回过身,看向尝试寻找他方位的黄明昊,缓缓开口:“对不起。”


黄明昊循着声源的方向看过来,顿了两秒后轻叹道:“我不是要让你道歉啊。”末了又小声嗔怪了句:“白痴。”说着,便把人往跟前拽了拽,“过来一点。”


范丞丞一时没反应过来,还呆在原地,以至于黄明昊要上半身前倾才能把人拉住,别扭的他忍不住’嘶’了一声,“我是瘟意吗?过来一点啊!”


“啊,好好好。”范丞丞生怕他情绪激动,忙顺从的在床边坐下。


感觉到范丞丞坐在了自己对面,黄明昊撑着床往前靠了靠,抓着对方的手顺着胳膊向上摸索,而后停留在后者脸侧,却没有贴上去,而是指尖微微颤抖,像在顾虑什么。


他试探着问:“你……受伤了吗?聂医生说你……”


范丞丞忙道:“我没事。”又怕对方不相信,偏头将脸颊贴着掌心蹭了蹭,“真的没事,别担心。”


“谁担心你了。”黄明昊咕哝着,手却没忍住轻抚了两下,确定没问题才松了口气,转而正色问道:“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
范丞丞一五一十的把眼下的情况都告诉了黄明昊,包括自己对余渭的怀疑,以及自己之所以让王子异支开余渭,是为了让黄明昊能早点见到蔡徐坤他们。


黄明昊当即欣喜道,“我哥他们没事了?他们三个都会来吗?”


范丞丞抿着笑意反握黄明昊的手,“嗯,我会安排明天接他们过来。”眼前人笑起来的模样他已经很久没见到了,此时即便不是为他而笑,也足以让他感到满足了,“只要你没事,我就放心了。”


黄明昊先是一愣,而后注意到两人下意识十指紧扣的手,而且噶虐到范丞丞并没有松开的意思,他心虚的咳了两声,连续些许兴奋,轻声说了句:“谢谢。”


范丞丞笑了笑,“谢什么,本就是我该做的。”


黄明昊也跟着笑了笑,却没说话,两人无声的面对面坐着,周遭一时安静了下来,只有窗外偶尔响起的鸟叫,和耀眼的阳光穿过白纱照在他们身上。


阳光在黄明昊脸上勾勒一圈柔光,范丞丞望着眼前让他想念却不敢触碰的人,终是压下拥抱对方的冲动,他慢慢松开两人紧握的手,“聂医生说你要多休……”


“范丞丞。”黄明昊突然叫了他一声,“你要不要再靠近一些。”


本就漫溢的思念此时再次发酵,范丞丞松开的手也重新与黄明昊握在了一起,伴着彼此缓缓收紧的力度向前靠近,感受到两道呼吸逐渐交融,他顿了顿,在对方默许着闭上眼后,拉近了最后的距离。


唇瓣相贴的瞬间,压抑多日的感情一涌而上,带着满腔爱意冲刷了所有的戒备与隔阂。



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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