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久

乾坤正道真的很正
拒绝写作指导 随缘写莫要催

【坤廷/俊鬼/丞昊】金发尤物 55

*坤廷/权贵/俊鬼

*黑道paro

*上周真的太忙了,久等了各位!本章也算是过渡吧,可能搞事业占比高一点,依旧有伏笔被揭开,不过大家可能要重温一下前文了🤣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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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5


因长时间高强度工作而引发头疼的林彦俊,终于被忍无可忍的陈立农撵去休公假。


习惯全年基本无休的工作模式,冷不丁闲下来可把林警官愁的不行,在床上翻来覆去半个钟头,最后还是跟往常一样五点半就下去跑步了。


绕湖跑两圈正好七点,平时这个点儿得回去准备上班了,今儿个难得空下来,林彦俊放缓步子,往右边的早市瞄了两眼,决定去吃个小笼包。


谁知这小笼包没吃上,旁边小巷里有打架的倒是让林彦俊碰上了,出于职业本能,他当即大喊一声:“住手!”就冲了过去。


早市这会儿都各忙各的,巷子窄仄又靠里,甭管打人的还是挨打的,都被这一声给震住了。


见双方都看向自己,林彦俊又喊了声:“住手!警察!”随之加快步伐跑了过去。


眼看着没几步远了,打人那个却在这时站直了些,看着林彦俊,勾唇一乐,“哎,现在的警察叔叔都这么帅的吗?”语毕回手又给了挨打的那个一拳。


林彦俊飞快上前,抓着对方的胳膊一个反扣,直接把人狠按在了墙上,怒斥:“让你住手没听见吗?!”


那人被这猛地一掼,当即吃痛的倒吸凉气,费力挣扎了几番后无果,只得不服气的大吼道:“我看有人比我帅心里不爽不行啊?!信不信连你一起打?!”


林彦俊加大了手劲儿,冷哼一声,“行啊,跟我回局里看看到底谁打谁。”说着便一把扯下颈间的毛巾,麻利的在对方双腕上打了个死结,又薅住旁边挨打那个的后领子,“都跟我走!”


陈立农把眼睛还红着的姑娘送到大门口,待人上了出租车,赶紧长腿一迈跑回组里,到审讯室门口又深吸了口气才推门进去,伏身到冷脸的林彦俊耳侧,“那个,组长,人送走了,这位……”


他抬头看了眼对面的人,试探道:“也给放了吧?”


林彦俊闻言面色并未平缓,不过看向对面的眼神倒是没刚才凌厉了,他给了陈立农一个出去的手势,继而发问:“刚抓你的时候怎么不说?”


被锁在讯问椅里的人不以为然道:“帮姑娘收拾变态而已,有什么好说的。”


林彦俊双指夹着笔敲了敲桌面,“没什么好说的?你可差一点就袭警了。”


那人乐了,“都说警察叔叔爱人民,我不说就是相信你呗,而且……”他吊儿郎当的一歪头,看着林彦俊的目光多了些打量,“我就算袭警也是因为你长得帅。”


林彦俊拳头一紧,“你!”


得到的是那人更得意的大笑声,阳光这时透过上方的小窗洒进来,正好在他侧面镀上一圈光影,也给笑弯的眸染了些许浅棕色。


林彦俊微微眯起眼,视线聚焦在对方因大笑而出现褶皱的眼角,两侧各三道像极了猫的胡须,他指尖颤了颤,心跳竟莫名的空了半拍。



床上的人微微一动,将林彦俊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,他收紧一直与对方十指相扣的手,“凯凯。”


王琳凯迷迷糊糊睁开眼,在看清眼前人后轻唤了声:“叔叔……”


林彦俊忙凑近了些,“我在。”


王琳凯鼻子一皱,“你刚刚……都不过来陪我。”本就虚弱的声音又多了许多委屈。


林彦俊扯了下嘴角,故作玩笑,“我是怕我去了,你就变矫情了。”尾音未散,他却眼睛一红,到嘴边的话也哽咽了,“对不起,是我没保护好你。”


被道歉的人嘿嘿一笑,偏头贴着男人的掌心,撒娇似的磨蹭着,“也就只有我能让林警官说这么多次对不起啦。”他顿了两秒又抬头看向对方,“在滨阁那天,你是不是也这么疼?”


声音止不住发颤,王琳凯的扬着的嘴角也垮了下去,“我也没有保护好你,把你一个人丢在那……”


“后来你不是找到我了吗?”林彦俊低头亲了亲恋人的手,“乖,你没有丢下我。”


王琳凯笑着没有反驳,蓄积的泪水却合着笑意从眼眶跌落,“是啊,还好我鼻子灵,找到你了。”


就像初遇时的爱意汹涌,指引我牵起你的手,占有全部浪漫与温柔。



毕竟身份特殊,时间过久的私人行程难免会引人注意,晏康辰和萧扬同他们回到梧桐道,歇息了片刻,准备赶着夕阳西下驱车离开。


临走前,萧扬还不太放心王琳凯,到门口了又要折回去看一眼,蔡徐坤跟朱正廷说了一声,便和晏康辰先行下了楼。


两人驻足在小区后门处,那里有半人高的杂草随风摇摆,和着愈加昏暗的光将他们隐匿其中。


晏康辰双指轻捻着了根枝叶,迎风缓缓开口:“我想你们应该不止这一处藏身地吧?”


一旁的蔡徐坤低着头,用脚尖将碎石轻拨到一边,闻言后轻笑了声,“不瞒你说,只有这里。”他偏头朝对方勾了勾嘴角,似是玩笑道:“你只要一上报就能把我们一锅端了。”


晏康辰故作赞同的点了点头,“三个逃犯一个警察,我也是能立个大功了。”语毕,两人对视一眼,不约而同笑了起来,比起下午过于严肃的气氛,此刻显然放松了不少。


蔡徐坤看着远方,夕阳余晖映照着他的侧颜,连睫毛都染上了橙光,“虽然结果和预想中的一样,但我还是很好奇你会帮我们的原因,应该不仅仅是那些支持率。”


晏康辰眯起眼,眺望着被霞光烧红的天边,不以为然的反问:“如果连这种判断力都没有,政协候选名单里还会有我么?”


他长长喘出一口气,言语间多了些惆怅,“位置越高,越容易重心不稳,单靠下面有人撑着,早晚有撑不住的或不想撑的,倒不如自己坐的正一些,把重心握在手里。”他转头看向蔡徐坤,“我之所以选择见你,除了那实打实的支持率,还有一部分原因,是因为我的身份。”


“身为人民公仆,我必须在公益前明辨是非,在权贵前不卑不亢,在弱小前将心比心[1],现在的社会,单靠以德服人撑起的一片天,说不定何时就塌了,不正是撑不住的。”


蔡徐坤预想过很多种答案,但没想到晏康辰会这样回答自己,他细细咀嚼这一字一句,逐渐明白这人能坐到如今的位置,并非是比常人多了几分运气,而是因为有胆有识且收放有度,无论是宽阔的眼界还是宏大的格局,在这个浮躁的年代都难得可贵。


他一时无言,内心的万分感慨,终是化成一句道谢,“感谢你的明辨是非,你的不卑不亢,和你的将心比心。”


晏康辰回握住蔡徐坤伸出的手,笑道:“这样说来,那你应该谢谢萧扬。”说着,他朝对方身后扬了扬下巴。


蔡徐坤跟着回过身,见朱正廷和萧扬朝这边走来,顿时笑着摇了摇头,“原来还有感情分在。”


晏康辰也笑了,“只是庆幸自己没选错人。”语毕,便快步迎上前去,将萧扬揽入怀中,体贴的询问对方想吃什么。


而萧扬即便还没太适应这份亲昵,但也没像之前一样闪躲,不过碍于还有人在,难免有些羞怯,只得轻声说了句:“上车再说。”后,又看向蔡徐坤跟朱正廷。


“那两位哥哥,如果凯凯有什么需要的,一定要和我联系,随时随地都没问题的。”


朱正廷笑着应道:“放心吧,有需要会联系你的,就是晏先生那边……”


晏康辰了然开口:“我会尽快将陈警官和尤医生安全接回国内。”


彼此交代好后,萧扬有意要补充什么,晏康辰立即故作愠色,“你再这么上心,我可要吃醋了。”直接让人闹了个大红脸,生怕他又说些不该说的,忙跟另外两人道了别。


目送两人开车离开后,朱正廷顿时长舒了口气,他回过头正欲开口,发现蔡徐坤正看着自己,显然这道视线已经落在他身上有一会儿了,他不禁纳闷儿的摸了摸脸,“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?”


蔡徐坤回道:“没有。”但眼睛还停在眼前人身上,甚至看的比刚刚还要专注,像是读完一本珍贵的书籍后有感而发,“只是庆幸我也没有选错人。”


朱正廷想了想,“你是说选择晏康辰帮我们?”


蔡徐坤眼底含笑的摇摇头,上前抓过朱正廷的手覆在自己侧脸,掌心缓缓磨蹭着对方的掌背,莞尔道:“是在我心里的人。”


男人眼中是毫不遮掩的爱意,和着掌间的温度流入心房,填满胸腔。


朱正廷心头猛然颤动了几下,眼底随之微微发热,但他还是抿着笑意,柔声问:“那在你心里,有几个人?”


蔡徐坤望着他的双眸,偏头在他腕间烙下滚烫一吻,透过皮层,占有脉搏的每一次跳动。


“可惜了,我心眼小,只装得下你一个人。”



殷红的霞光如碗一般将城市笼罩,范氏大楼的玻璃外墙映照着远方落日,折射出的光线自楼体边缘切割,在炎炎夏日里凭白多了些寒意。


许是最高权威者的离世引得旁人唏嘘,亦或是高层间的明争暗斗闹得人心惶惶,才会让这个平平无奇的夏夜,掺杂了数不清的暗潮涌动。


而作为暗潮中心的范丞丞,则踩着夕阳最后一抹余光,委身下了车,他抬头扫了眼耸立云间的大楼,顺势系上西装中间的纽扣,随后便收回视线,眸色生寒的扯了扯衣襟,带着人信步而入。


与此同时,顶楼的高管会议室正陷于剑拔弩张的状态。


范寻作为范宇笙的表哥,对于后者临终前的决定表示无条件赞同,“宇笙为范氏尽心尽力这么些年,功劳苦劳一个没少,他的股权当然想给谁就给谁了。”


话音刚落,小表妹兰蓉蓉便冷声回了句:“哥的意思是,范家的东西就理应转交给一个外人了?”


眼看着在座的人纷纷面色一僵,股东严运杰忙出马缓和气氛,“哎,蓉蓉,话可不能这么说。”他悻悻扫了两眼周围,化身老好人,“段老跟宇笙关系亲近,哪能称是外人,咱可别伤了和气。”


兰蓉蓉好看的眉头拧成一团,“你们这不就是胳膊肘往外拐吗?!”她愠怒的抱着胳膊往软椅里一靠,“再说了,范家又不是没人了,我侄子手里可还有30%的股份,这范氏终归还是姓范!”


从入座后便一直无言的大股东邝景,在这时合上了手里的书,碰撞发出一声闷响制止了这场无用的争辩,而后他将书递给助理,淡淡开口道:“自古以来就遵循少数服从多数,我们自然也要客观考虑,谁手里的多自然就改听谁的。”


兰蓉蓉当即站了起来,“那不还是要让给那姓段的?!”


范寻也急了,一改刚刚的客气,直言道:“那也好比交给一个花瓶强吧?范丞丞除了姓范,他为范氏做过什么?还不是靠他叔叔才有的今天,但凡范氏到他手里,跟坐吃山空有什么两样!那个玩物丧……”


只见他话未说完,半掩的门登时大开,门板撞击墙壁发出一声巨响,足以看出对方开门的力度大到毫无客气可言。


来人仅是迈进一步,室内便瞬间鸦雀无声,连方才不屑一顾的邝景,都本能的调整了下坐姿,在对方进门的第一时间,点头问候:“丞丞来了啊。”


刚刚争论中的主人公面色如常,闻言后并未回应,而是径直走到长桌前端的主位前,边随意道了句:“各位来的挺早啊。”边落了座,毫无波澜的眸子快速扫了一圈,最终落在了一旁的范寻身上。


对方有意的闪躲令他唇角一勾:“您是有话没说完吧?我刚刚听到什么玩物丧……要不您继续?”


范寻干咳两下,故作无事的坐了回去,末了还发出一声不屑的气音,想要挽回作为长辈的面子,而范丞丞显然不给他这个面子,直接转头去问候兰蓉蓉。


后者给了回应,又放软了态度尝试劝说,“丞丞啊,你看,你叔叔那边的后事还没料理好,你就急着叫我们过来,旁人听到难免说些闲言杂语啊。”


范丞丞似笑非笑的把玩着钢笔:“小姑所说的那些会闲言杂语的旁人,想必今天都来了吧?”


严云杰脸色不悦道:“你这说的什么话?我们好歹是你的长辈……”


被范丞丞高声打断,“恕我直言,出于公司层面,我是你们的上司,自然有权利叫你们过来。”语毕,刚刚还有意开口的几人顿时陷入沉默,而后又陆续看向邝景。


邝景倒是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,恭敬道:“既然范总临时把我们叫过来,想必是对公司的一些变动有所打算,想借此与我们商议?”


范丞丞垂眸看着在桌面打转的钢笔,“我呢,本是为商议而来,但刚才已经差不多知道各位的想法了,那我也不绕弯子,只是提醒各位一句,可别忘了范氏姓什么。”


一阵拍手声和着尾音自门口响起,众人闻声望去,便看到段帛年面带笑意的站在门外,其他人顿时纷纷起身,异口同声道:“段老。”


唯独范丞丞慢条斯理的将钢笔别在上衣口袋,就着坐姿转动转椅,面向门口,“不好意思,我司内部正在开会,不知段先生前来有何贵干?”


段帛年当即摆手,“只是得知好友离世,前来慰问,不过正好范少在,你叔叔让我交给你的东西就一并给了吧。”


范丞丞则自顾自回过身,看着前方下起逐客令,“家事还未解决,恕我今日不能招待段先生了。”


段帛年也不恼,只是佯装为难道:“宇笙特地交代过,要我亲手交予范少手里,东西就在隔壁,劳烦各位给段某几分钟的时间。”说着,他向邝景递过去一个眼神。


后者了然道:“范总,不如……”


范丞丞没等邝景说完就起身朝门口走去,在与段帛年擦身而过之际,从牙缝中挤出一句:“段先生的演技堪比影帝了。”


段帛年仅是一笑,随之礼貌侧身,待对方率先前行后才跟了上去。


两人相继走进总裁办公室,范丞丞望着窗外,冷声开口:“我不觉得会有什么值得你亲自过来。”


段帛年笑着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来,“那要看看这个对谁而言更重要了。”


范丞丞扫了眼对方手中的录音笔,哼笑道:“我对他的遗言不感兴趣,感情牌在我这也不奏效。”


“范少也别这么早定论。”段帛年打量着录音笔,“我之所以能拥有今天的地位,又不费吹灰之力架空了金地,绝对不会是因为能好心的帮谁转交遗言。”说着,又把录音笔往对方跟前递了递。


直觉告诉范丞丞,对方手里的东西绝对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,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段帛年,结果也不过是好坏之分,而坏的那部分必然是他的。


即便如此,他还是选择接过那支录音笔,随后段帛年给了他一个请便的手势,便转身开门离去。


偌大的办公室只剩范丞丞一人,他捏着录音笔,抬头看了眼墙上的字画。


那是范宇笙三十岁生日时,他用第一份工资送给对方的礼物,自收到便被范宇笙挂在了墙上最显眼的位置,不管是作秀还是真心,范宇笙的养育之恩,一直是被他记在心里的。


若没出现这些意料之外的变故,想必他也会同堂妹一起,以儿女身份为其养老。


想到这,范丞丞蹙眉闭上眼,收起那些早已不复存在的念想,按开录音笔,紧接着他听到了范宇笙的声音:“如果我雇你的人除掉范宇箔,金地的人会不会找我麻烦?”


对话的另一方不知说了些什么,范宇笙又道:“那我要留着范丞丞到二十岁,财产一旦转移,再让你们逆皇的人动手。”


一瞬间,以往的种种如开闸的洪水,带着汹涌的波涛直冲脑海。


所以电脑里的录音是被剪辑过的,所以与金地的合作是被安排好的,所以财产转交那天的他们都是被利用的…


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段帛年掌控之中的,包括黄明昊那天拿起的枪,和他向黄明昊开枪的那一刻。


范丞丞呼吸止不住发颤,手里的录音笔变得格外沉重,大脑一片混沌,母亲好像在叫他的名字,夹杂着那段生冷的录音,紧接着黄明昊说会一直陪着他,随后一声枪响让一切戛然而止。


他倏地收紧双手,急促的呼吸在停顿了几秒后恢复常态,耳边混乱的声音也随风飘散,只剩远处钟声规律奏响。


范丞丞缓缓睁开眼,泛红的眼眶包裹着毫无温度的瞳孔,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手里那支录音笔,将其紧握在掌心,转身回到会议室。


已在旁侧就坐的段帛年对他平淡的反应毫不惊讶,反倒是友好的扬了扬手,“范少,人齐了。”


范丞丞深吸了口气,转脸带着泰然自若的笑,“抱歉,久等了。”说着,他大方的走了进去,并自然而然的站在了会议室最前面,似是宣告领地所属权的雄狮,将芸芸众生狠狠踩在脚下。


“下面将由范氏合法继承人,也就是我,来主持今天的会议,当然,我想大家应该也没有什么异议,那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。”



姚忻然将散乱的纸张理好,一同塞入牛皮纸袋中,旋好绳结后交给了对面的朱正廷。


“汉宫春名单上的人已经全部选择支持晏康辰,一旦有人临阵倒戈,我们就将这些公示于众,就算警方有人想包庇,那么多双眼睛盯着,也没人敢以身试法。”


朱正廷看了看手里的袋子,问:“晏康辰手里也留了一份?”得到对方点头回应后,便转手将东西扔进了炉火,而后对上姚忻然不解的双眸。


他轻笑了声,“这些人呢,早晚会由正义来审判,而我只不过是想踩着他们拼命往上游罢了,好人都不是,又何来正义。”


姚忻然哑然,她与朱正廷相识多年,自诩十分了解对方,朱正廷也确实没对她保留过什么,但有的时候,她还是会看不透这个男人。


例如现在,她以为人都是睚眦必报的,就算以蔡徐坤和朱正廷的性子,做不到加倍奉还,也会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。


她一个旁观者都愤愤不平,处于风暴中心的人又怎会做到既往不咎?


对此朱正廷仅是笑着摇了摇头,“这些人在做这些事的那一刻,命运就已经写好了他们的结局,而我努力让结局来的快一点,想必也不是既往不咎吧。”语毕,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。


姚忻然这次冒险约朱正廷见面,除了带来了汉宫春名单的消息之外,还有关于城南酒店的事,这些其实早在之前就藏在她心里了,如今也没必要遮掩,全数坦明也算是了却颜真的一桩心事。


“真真?”朱正廷闻言蹙眉,又垂眸扫了眼股份购入合同。


最下面的一句条款清清楚楚写着:若持股人意外死亡,股份将无条件转予蔡徐坤先生名下,签字后即刻生效。


他呼吸凝滞了片刻,不确信的看向姚忻然,“所以真真之所以拿走20%的股份,是为了……”


姚忻然长叹了口气,“早一些的时候,真真偶然听到了段帛年与他人的通话,即便对方言语委婉,但她也隐约猜到了坤哥可能会被为难,又怕是自己会错了意,便联系我和依琳。”


她偏头看着冒着袅袅细烟的烟蒂,“但当时我们也拿不准这个‘为难’的程度,就把筹码压在了城南酒店上,我和依琳借施工队的问题参了股,又让真真从坤哥手里要了酒店的股份,这样一来,一旦出现什么问题,酒店也能当个保障。”


虽然之前对于颜真要走股份这件事,他们曾有过各种猜想,但朱正廷无论如何也没想到,那个看上去不谙世事的女孩,会为了他们铤而走险。


他也突然明白过来,并不是所有的公主都需要被保护,她们也会有自己想保护的,不惜一切。


朱正廷眼圈有些发热,眼前闪过女孩纯真的笑颜,汇聚在嘴边的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,他抿了抿干涩的唇,轻声道:“你们本不该冒这个险。”


姚欣然不禁失笑,“哪有什么该不该,只有我们想不想,不然当初我绑也会把你绑去意大利。”说着,她故作可惜的努起嘴,“怪就怪在我当时沉迷男色,迷了心窍,现在又赔钱又赔人的,你们这场翻身仗要是打不赢,我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。”


朱正廷被逗乐了,也知道对方不想让他自责,故作玩笑让气氛缓和,便笑道:“那为了然姐一片苦心,拼了命也不能输。”


话音刚落就被姚忻然一把捂住嘴,迷信的呸了两下,“呀,说什么不吉利的呢!”逗得朱正廷忍着笑,连连点头。


眼下已过零点,姚忻然说自己的人在四合院外守着,让朱正廷先走,不然一同行动会有风险。


朱正廷也没推脱,只是临走前又停下了脚步,回身叫了声:“小姚。”待对方抬头,似是讶异又似是询问的看向自己,他带起一抹浅笑,由衷道:“谢谢。”


姚忻然心头一颤,沉淀心底多年的爱意有了一丝悸动,但她终是没上前讨要一个拥抱,而是故作抱怨,“怎么这样啊你,不娶我还耽误我。”


语毕,她还予对方一个明艳的笑,回道:“不用客气,正正。”


朱正廷离开后,姚忻然又留了片刻,见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,便准备叫附近的手下开车来接。


谁知刚拿出手机就听到大门被推开,紧接着手电筒刺眼的光束自窗外一晃,她本能向后闪躲半步,再回过身便直直撞上几个黝黑的枪口。


姚忻然呼吸一滞,即便仍能面不改色,可这几个不速之客的出现,还是令她内心惶惶不安起来。


只见对方几人均一袭黑衣,领头那位还朝她恭敬欠了欠身,随即沉声一句:“姚小姐,劳烦同我们走一趟,段老等候多时了。”



远处国贸大厦的钟刚过两点,是整座城市最松懈的时段,值夜班的南泽借由回家洗漱离开警局,实则是带着选举大会的工作证来到了梧桐道。


眼下几人敏感的身份,必然不能正大光明进入会场,便计划乔装成后勤人员从后门走。


除此之外,南泽还交代了目前对范氏股权架构调查的进展,可以确定的是,这15%的隐藏股份是真实存在的,但持股人姓甚名谁还是个未知数,甚至资金流水都毫无踪迹可循,想必操作此事的人,能力不容小觑。


不过公安局毕竟还是最大的数据库,这些东西想要合法合规,就一定会在有关部门报备,南泽打算回局里再追查看看,往深了挖一挖兴许会有找到的可能。


交代完现有的信息,南泽便准备离开,他得赶在天亮前回到局里,只是临近门前又看向林彦俊。


几番欲言又止看的后者一脸哭笑不得,“你小子到底要说什么,有这么难以启齿吗?”


南泽呼出一口气,倒不纠结了,“我今天打算下了夜班去探望伯父和伯母,组长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他们吗?”


林彦俊愣了片刻,双唇犹豫不决的张合两下,却在南泽准备认真聆听的时候笑道:“不用了,现在这样也好,毕竟这场纷争之后,谁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。”


南泽理解对方的用意,也没再强求,而是跟蔡徐坤打了声招呼,迎着渐亮的天光开车离去。


待人走后,林彦俊刚要回卧室,余光瞥到蔡徐坤坐在了沙发上,不时看向墙上的挂表,完全没有去睡觉的意思,他也跟着看了看时间,已经快三点了,而让眼前这人毫无睡意的根源还没回来。


林彦俊抿了下唇,将半开的门又轻轻阖上,轻声开口:“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,还不放心他一个人吗?”见对方抬头看向自己,他勾了勾嘴角,又道:“放心,朱正廷不会和别人私奔去意大利的。”


蔡徐坤本以为提及父母会影响到林彦俊的情绪,没想到这人倒是还有心思开自己玩笑,他笑着摇了摇头,嘴不饶人的回道:“你信不信我把我弟弟绑起来让你见不着?”


林彦俊也乐了,“先不说信不信,首先你得先说服他让你绑才行。”


蔡徐坤无奈道:“行了,快去陪他吧。”


刚要开门的林彦俊又想了想,认真说了句:“你要是实在担心,就抽根烟,这次我保证不告状。”


蔡徐坤抄起抱枕作势要砸过去,笑骂一声:“滚!”


林彦俊立马开门躲进卧室,留下蔡徐坤哭笑不得的放下抱枕,看了个来回,还是拿烟去了阳台。


蔡徐坤双唇衔着烟蒂,另只手去口袋里摸打火机,谁知指尖率先触碰到一处硬物,倏地反应过来是朱正廷的那枚戒指,他把烟又夹回指间,将戒指拿至眼前,就着釉白的月光细细打量起来。


被打磨圆滑的黑曜石映射着月光,许是品类上好,微微转动,便能看到上方闪动着同心圆状的光弧,如彩虹眼般熠熠生辉,但若细看一番,又会发现它比其他曜石多了几分通透,好像光线能从中穿过,有一小块金属在内部若隐若现。


远处一道灯光趋近,打断了蔡徐坤对戒指的打量,他循着渐弱的光一路看到后门,浮现的天光勾勒出一个人影快步进了小区。


他将戒指反握在掌心,又看了看指间的烟,内心小小挣扎了下,还是在门开之际丢进了垃圾桶。


朱正廷估摸着时间还早,里面的人应该还在休息,便将开门的动作减到最轻,没成想一进门就看到闻声迎来的蔡徐坤。


即便知道这人会等他回来,但朱正廷还是忍不住露出惊喜的笑意,任对方将他上下打量一遍,确保他安全无事后给予一个安心的拥抱。


两人轻着步子走到阳台,蔡徐坤把刚倒的温水递给朱正廷,“然姐怎么说?”


后者接过杯子边点头边喝了口水,待喉间的干涩得以缓解,便将从姚忻然那里得到的消息一一道出,提到城南酒店部分时,他握着杯子的手微微收紧,“我也没想到,原来真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。”


得知真相后的蔡徐坤胸口一阵闷痛,喉间也跟着泛起热意,他快速眨了几下眼,强忍住上涌的愧疚与心疼,却还是没止住指尖的颤抖。

“她本该……”发酸的鼻腔让蔡徐坤哽了两秒,“本该过更好的生活。”


朱正廷上前将他拥入怀中,掌心轻抚这对方的后脑,轻声道:“她会的,会过上她想要的生活,没有那么多阴谋,也没人强迫她做不想做的,她只需要做自己就好。”


蔡徐坤将脸埋进怀中人的肩窝,隐忍着开口:“我答应过她,会把戒指戴在你手上。”


朱正廷笑着收紧了拥抱的力度,“那她现在肯定在替我开心了。”


蔡徐坤缓缓抬头,看着眼前人被第一缕晨光照亮的双眸,泛红的眼眶蓄积着一片湿意,顺着睫毛稀疏垂落,“我也答应过她,会好好的。”


朱正廷用指尖轻轻拭去蔡徐坤眼角的泪痕,声音温柔又带着笃定,“我们一定会的。”



包好的早点被拿至前台,紧接着餐铃被敲响,点餐员操着一口纯正的英音召唤本份餐食的主人。


辉子看了下手里的小票,笑着和路边作画的老伯道了别,便快步跑向餐厅,热情招呼了一声后,抄起纸袋准备离开,紧接着一阵鸣叫穿透耳膜,令他顿时难以动弹,手里的东西倏地滑落。


后面的陈立农忙大步上前一把将人扶住,另只手利落的接住险些落地的餐袋,他看着站稳的辉子,关切道:“没事吧?”


辉子无所谓的挥了挥手,“老毛病而已,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,不碍事。”


陈立农点了点头,见他还有些不适的揉着太阳穴,不禁猜测:“是之前受过伤吗?”


辉子胡乱抹了把脸,神态恢复往常,“差不多吧,嗐,过去的事,不提也罢。”


见对方不愿多说,陈立农也没再多问,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回到住处,没成想离门口还有几步之遥,就看到那里凭白停了好几辆车。


两人对视一眼,当即冲了过去。


抢先一步的陈立农抬脚踹开门,手里的枪还没举起来,喊了声:“长靖!”就猛地愣在了原地。


后面的辉子不耐地把人往旁边一推,边念叨:“哎!这么大个儿挡路不知道吗?”边往里走,刚迈出一步也跟着愣住了。


只见屋内站了好几个西装革履的人,尤长靖安然无恙的坐在沙发上,一看到他们回来就立马站了起来,紧绷的表情顿时缓和了不少,但还掺杂着些许无措。


陈立农一把将人拽到自己身后,警惕的看着对方,“你们是谁?”


其中一位走到最前面,从口袋中拿出一本证件,陈立农仅是一眼便对上了号,那是检察院的执行公务证。


那人将证件亮明,“陈警官,我们是蔡先生和林警官派来接你们回国的。”说着,又给了旁侧一个眼神,一旁的助理随之将正在通话的手机递给了辉子。


后者半信半疑的接过来,在众人的注视下拿到耳边,“喂?”


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后响起了晏康辰的声音:“如果不信,大可将他们赶出去。”


他顿了顿,又道:“厉天先生。”



tbc


——

[1]取自《寒战II》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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