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双崔】鲨海
*同名电影衍生脑洞
*写到头秃
1
蓝天，大海，沙滩，礁石，墨西哥海岸被这些浪漫的元素装饰着，连空气中都散发着夏日热情所洋溢的味道。
金发碧眼的西方美女站在海边尽情的享受着阳光肆虐的灼热，毫不拘束的摆弄着撩人的姿势，长腿翘臀无疑是这片海滩极其美丽的风景线。
而崔胜澈此时却没有欣赏美女的心情，也没有精力享受墨西哥热情的阳光，他安静的坐在巨大的遮阳伞下，躺椅尽管没有阳光的暴晒却也带着滚烫的温度。
颈侧突然一阵冰凉，让他一个激灵的坐起身，回头便对上弟弟偷袭成功而抿着笑意的小脸，崔胜澈无奈的松了口气，抬手接过来人递过给他的冰冻椰子，后者捧着杯泡着冰块的朗姆酒，大剌剌的躺在旁边的躺椅上，随后长喘一阵悠长的呼吸，不用问都知道他现在有多么舒服。
感受到了旁边的人透过墨镜看向他的视线，崔胜澈喝了口椰子汁，勾着嘴角偏过头看他“怎么？是不是觉得你哥很帅？”
混血小帅哥挑眉的样子依旧迷人，听到哥哥的话后笑着移开视线“我哥长得帅我是能想到的，不过你会答应一起来墨西哥度假是我没想到的。”
崔胜澈拿下挂在头顶的墨镜戴上，手指摩挲着椰子粗糙的表皮“珍贵的十八岁，我不想让你留遗憾。”
他看向那杯快要见底的朗姆酒“话说回来，成年才几个月就迫不及待的点了酒，不要以为老爸不在，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，我还是会限制你的。”
崔韩率看过来，手指扒着墨镜中间拉下来一点，露出双眸凝视着他，目光中带着语气里一样的小得意“哥说过的，今天可以满足我任何愿望，补过的生日也要算，老爸可是从小教导我们做人要有信用。”
看小孩一板一眼的效仿老爸说这话的样子，崔胜澈笑着摇摇头，抬手摸了把崔韩率浅金色的头发“这会儿倒是记得清楚了，臭小子。”随后拿起椰子碰了碰崔韩率手里酒杯“ All right,寿星最大。”
轻晃着手里的酒杯，崔韩率戴好墨镜，回头冲着崔胜澈露出笑容”不过还是要谢谢哥，陪我来墨西哥补过十八岁生日。“
崔胜澈捧着椰子的手一顿，转而笑着看他”我陪我弟弟难道不是应该的么？“他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椰汁，减缓着夏日引发的闷热。
“你可是我弟弟啊，Vernon。”
2
夜间的海风还带着一些凉意，崔韩率迷迷糊糊的被冻醒了，忙扯过一旁的毯子盖在自己身上，胳膊一扫发现旁边空无一人，他坐起身环视了一下四周，随后披着毯子出了房间。
酒店公园是建在沙滩上的，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不远处坐在秋千上背对着他的人影，崔韩率默默松了一口气，而后打着哈欠走过去，扶着崔胜澈的肩膀在旁边坐下，后者下意识往一旁给他留出坐的位置。
崔胜澈抬手把毯子给他往上拽了拽，手里的易拉罐似乎已经空了，他晃了晃仰首喝下最后一口，准确的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。
崔韩率清醒了一会儿，转头看他“哥你怎么起来了？”
嘴里的啤酒顺着喉咙下滑，一股凉意跟着流入体内，崔胜澈伸了个懒腰“实在睡不着，就过来坐会儿。”抬手摸了把弟弟的后脑勺“这才两点多，你再去睡会儿？”
崔韩率扬起毯子盖在两人身上，舒舒服服的挤在崔胜澈身旁“我不困，陪哥待一会儿。”末了，小孩还仰着头，小嘴撅的老高“老妈说要让我一直跟着你的，你要是把我弄丢了，回去可没法交差。”
崔胜澈轻笑了一声“傻么？难道你还能跟着我一辈子？”
“诶嘿，被你发现了，我就想跟着我哥一辈子，甩也甩不掉的那种。”说这小脑瓜在他肩窝里撒娇似的来回蹭了两下。
他看着眼前被黑暗笼罩的海面，海风吹拂过面颊，让他思绪飘回了很远——
身高快要跟他持平的男孩，笑着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，双手越过点着蜡烛的生日蛋糕，抓住他的手，烛光映着小孩日渐俊俏的五官，和依旧明朗的笑，他说“什么女朋友结婚，我有哥哥就够了，只要哥哥就够了。”
“从出生就有的陪伴，是不能失去的。”
他看着弟弟带着笑意的眸子，内心的某处柔软被触碰，激发了隐匿在深处的那根神经末梢，随之它带着难以控制的情愫侵占了那最柔软的地方，就连与他相同的血液中也开始流淌着那星星一样的东西，明亮的闪烁着，点亮了每个昏暗的角落。
“是阳光，是空气，是星星，是习惯。”
一只手不断在他眼前摇晃，将崔胜澈拉回了现实，他晃了晃头，然后看向旁边“怎么了？”
崔韩率轻皱的眉头，有些担心的捏了捏他的手“哥你真的没事吗？”
“啊，没事，可能最近脑子里的东西太多了。”
几秒的沉默，就在崔胜澈以为小孩睡着了的时候，听到他轻声开口“哥，你最近……是不是在躲我？”
意料之外的问话让崔胜澈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，他抬起胳膊搭上秋千的椅背，脚撑着地面带着秋千晃动两下“怎么会，我不是都陪你来这玩了么臭小子？”
小孩恢复脸上的笑意“所以我跟朋友说啊，我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。”
崔胜澈没说话，搭着椅背上的手抬起摸了把他的后脑勺。
真的希望一直都是你心中最好的哥哥。
3
崔胜澈捏着餐布的手一紧，随即冲着对面的西方男子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，只是嘴角的弧度有些牵强“鲨鱼？这太疯狂了。”
John略带得意的摊开手，声音压低想让他所说的话显得更神秘“当然疯狂，七八米的大白鲨就在笼子周围，手一伸出去就会被立刻扯碎。”
他故作夸张的神态似乎唤起了崔韩率的强烈好奇，不断的询问着John和Alex去深海看鲨鱼到底是多疯狂的体验。
Alex端起酒杯轻碰了下杯沿，抬头看着崔胜澈“相信我，等明天去了那里，你们会不想回来的。”
他笑着喝了口酒，转头对上崔韩率略带期盼的眼神——好吧，这小子是故意的，明知道他从小到大最受不了这种眼神，可怜的模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崔胜澈长叹了口气，抬手揽住崔韩率的肩膀“来都来了，只要能保证安全，这样的要求还是可以满足的。”
得到允许之后的崔韩率笑开了花，并欢呼着和John击了个掌。
确定了行程之后，崔胜澈撑着下巴看这一旁的Alex“这要花多少钱？”
Alex晃了晃刚刚发消息的手机“100美元一个人，不过Taylor是John的朋友，所以免费供我们玩个够。”
崔胜澈点头应了，随后将视线转移到崔韩率的身上，后者已经开始跟John讨论跟鲨鱼相处的技巧了，小孩的大眼睛里满是对深海世界和海底霸王的期待，纤长的睫毛随着眼睛张合的动作忽闪着，言语间是难以控制的激动。
既然是珍贵的18岁，大概需要一些难忘的体验才会变得更珍贵吧。
他这样想着，嘴角跟着崔韩率明晃晃的小脸也跟着上扬。
4
从上了所谓的那位Taylor朋友的船，崔胜澈整个人都处于神游的状态，除了在伙计Harvey往海里倒臭鱼烂虾吸引鲨鱼的时候，露出了一点嫌恶的表情之外，他直到现在都有些不太能接受现在的状况。
崔韩率和John在一旁聊的火热，崔胜澈此时却什么也听不见，在John和Alex率先下去慰问鲨鱼的时候，他还是躲进了船舱里。
站在船边看了一会儿在海中的两人，崔韩率下意识的去叫崔胜澈，却并没有在身边看见崔胜澈的身影，他在不大的船上转了一圈，最后在船舱里找到了对着镜子发呆的人。
“哥？你还好吗？”
透过镜子看到站在船舱口的崔韩率，崔胜澈抿了抿唇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“Vernon，我太紧张了，我觉得我还是不要下去了。”
崔韩率抬手顺了顺他的后背，试图安抚他过于紧张的情绪“别这样哥，我们都来了，不去看不觉得可惜吗？”
崔胜澈不断深呼吸着，尝试平复自己的由于太过紧张而乱成一团的呼吸，他抿了抿干涩的唇瓣，在Taylor的帮助下套上潜水服和氧气瓶。
崔韩率早就换好了装备，固定好锁扣后，回头见面部表情仍然不是很好的崔胜澈，还是决定上前给了他一个从记事以来就再也没有过的拥抱。
“没事的，哥，别忘了我们是来放松的，没有那些烦人的叫喊和让人快要发疯的工作。”
他下巴搭着崔胜澈的肩头嘴唇贴着他的耳廓“现在，在墨西哥的海岸，我们要好好享受跟鲨鱼来场party。”说着，他欢呼着拍了两下崔胜澈的肩膀，而后戴上氧气面罩。
大概这久违的拥抱给他吃了一个高效的定心丸，崔胜澈似乎觉得自己没有刚刚那样紧张了，他深吸了一口气，冲着崔韩率露出笑容，对方也同样回以了一个微笑，那笑容堪比墨西哥海岸上空的太阳，耀眼且明朗。
John和Alex上来之后一直在感叹着海里的世界有多么不可思议，这让崔韩率更兴奋了，甚至已经戴上了氧气面罩，恨不得在第一时间跳进巨大的铁笼中。
Taylor帮崔胜澈固定好锁扣后跟他们确定在海底的注意事项，他拿着显示氧气含量的电子表“每个氧气罐里有200巴的氧气，100巴的时候在呼叫器里通知我，50巴的时候会拉你们上来。”
“不会下降太多，大约五米左右，如果有耳朵发疼的症状，就做几次耳压平衡。”说着他还演示了一下“像这样头向后倾斜，吞气。”
“记住，呼吸急促氧气消耗越快，你要尽可能的保持冷静。”
铁笼的栏杆泡在凉爽的海水中消退了烈日带来的滚烫，踩上去让人舒服不少，特别是浸着海水，凉意从脚底蔓延，平复了他紧张的神经。
“玩得愉快，小伙子们。”
铁笼逐渐沉入海面，周遭被海水包围，眼前已经被一片深蓝取代，墨西哥澄澈的海水让他们更清晰的看到了神秘的海底世界——沉静安稳，也深不见底。
前所未有的体验使他们忘却了起初的慌乱与紧张，口鼻间是泛着凉意的氧气，肌肤碰触的是真切的海水，崔胜澈侧头与旁边同样沉浸在这里的崔韩率相视一笑。
“哥，这里真的太美了。”他漂浮在铁笼之间，视线环视着每个角落，恨不得将这里的所有都尽收眼底“感觉即使没看到鲨鱼，也不觉得遗憾。”
崔胜澈望着远处失去光亮照射而变得幽黑谧静的深海处“你说鲨鱼会在哪个方向出现？左边？前边？还是”他视线移到脚下“还是下——”
那是一张血盆大口从下而上冲他们张开，就在崔胜澈话还没说完的时候。
崔胜澈被吓了一跳，他下意识往后了一段距离，紧接着就看到笼子周遭游荡的几个灰白色的影子，正如John所说，这群大白鲨至少有七八米长，一个尾巴便足矣给猎物造成致命的一击。
而崔韩率在第一头白鲨出现的那一刻，视线便被那长而大的影子吸引，一动不动的看着围绕着他们的那头所谓得海底霸王，面罩下微张的嘴足以显示出他此时的惊讶。
“简直太棒了这里，鲨鱼就在眼前，伸手好像可以摸到。”他不由的感慨出声。
崔胜澈瞪大眼睛，转头看着沉浸在与鲨鱼近距离接触而喜悦的崔韩率“你疯了吗？”
知道兄长此时紧张又有些敏感的神经，崔韩率呼吸着氧气，在水里握了握哥哥的手“我只是开玩笑而已，我可没那么大胆子去主动挑战这群看上去就很暴力的家伙。”
被弟弟略显幽默的语气逗笑，崔胜澈明显放松了不少，他隔着氧气面罩看着在海中穿梭的鲨鱼，成群的从他们身边游来游去。
那种极度紧张与兴奋感在脑海中交替，刺激着所有感官，没有工作的疲惫，没有周遭环境的施压，也没有任何奇怪的念想所带来的困扰。
此时此刻，仿佛只有他和崔韩率，碧蓝的大海，和与他们只有一笼之隔的鲨鱼。
“确实是这样，这里真的太棒了。”他说。
5
他凝视着不断在他们周遭游荡的鲨鱼，仔细的将视线从头部扫到鱼尾“看样子它很喜欢我们。”
咯噔
伴随他话语尾音的是带着动态的一声钢铁与绳索的碰撞声，震的他们在铁笼中晃动了两下，崔胜澈下意识的抬手抓住栏杆“Vernon！你有感觉到吗？”
崔韩率双脚踩着水靠近到崔胜澈身边“刚刚笼子动了？我以为是我们还要下降一点。”他看了看周围，有些沮丧的撇了撇嘴“真是，鱼都跑走了。”
“你们还好吗？”Taylor的声音从呼叫器里传来。
崔胜澈一手握着栏杆“不太好，刚刚笼子好像又下降了一些。”
“别紧张，刚才绞盘动了，没事，只是绞盘滑了一下而已。”他试图安慰着。
崔胜澈舔了舔唇“我觉得您还是拉我们上去吧，感觉有些危险。”话音刚落，崔韩率转头看向他“哥？现在就要上去吗？现在？”
他抬手握住崔韩率的“抱歉，Vernon，我觉得还是不太安全。”
崔韩率有些可惜的看向他，捏着他的手晃了两下“拜托，我们才下来不到五分钟。”
随后他还是妥协了，从崔胜澈的角度想一下，他是可以理解哥哥此时的慌张，毕竟跟随他下来这里已经足够冒险的了，刚刚也近距离看到了真实的鲨鱼，崔韩率倒也不觉有什么可惜了，稍微抱怨了一下，便也没再说什么了。
“我们现在要上去，拜托了。”
“OKOK，我现在拉你们上来。”
笼子往上提起，崔胜澈看着扒住栏杆一脸不舍的崔韩率，抱歉的安慰着“我真的觉得这笼子太不安全了，不过，至少我们已经看到鲨鱼了。”
崔韩率点点头“还是想感慨一下，这里感觉太棒了。”
笼子上提了速度缓慢，但已经可以透过水面，隐约看到船上几人的身影，Taylor扶着铁笼的绳索正帮他们调试笼子外的挂锁。
“哥，我待会儿想再下来玩一次。”笼子逐渐露出水面，崔韩率正想着怎么才能让崔胜澈同意他自己再下来玩一次，而刚刚出现的碰撞声再次响了起来。
崔胜澈上方被水波纹映射的模糊的绞盘，在那声音响起之后，他刚要开口，却又被巨大的一声震到难以站稳。
咯噔
绞盘上的绳索随着这一声响，突然失去了控制，极速下滑，本已经提出水面的铁笼，再次投入水面，缆绳也失去了牵引，跟着转盘飞速的旋转着。
“妈的，停一下，到底怎么回事！”
“缆绳完全失去了控制！我的天，他们又要掉下去了！”
船上的人声音乱七八糟，像是失去控制的绞盘一样，吱吱呀呀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。
笼子突然快速下沉让笼子里的两个人随着浮力冲到了铁笼的最上方，因为下滑的速度突如其来，他们不得不紧紧的抓着上方的栏杆，不让自己冲出已经开了锁的铁笼。
“怎么了？Taylor？我们开始下沉了！”船上的情况他们一无所知，但是极速在海中下沉的铁笼将刚刚略微紧张的情绪逐渐放大，崔胜澈紧紧扒住栏杆，大声的对着海面喊着。
耳边的海水极速划过面颊，崔韩率被大幅度的动作带着撞击了几下栏杆，让他疼的皱起眉头，他同样抓着栏杆，奋力的向上呼喊“喂！我们在下沉！快拉我们上去啊！”
在他声音发出的同时，一声比之前碰撞声还要刺耳的声音从上方传来，而下沉的铁笼以更快的方式向深海处冲去，本浮在铁笼中上方的两人，被冲里挤到了与笼子顶部紧紧相贴，狠戾的与铁栏撞击，不受控制。
深海随着距离增加的压力冲击着耳膜与鼻腔，连喉咙间都开始撕裂般的疼痛，血腥味在面罩内蔓延，崔胜澈只感觉刚在眼前温柔的蓝海此时被无尽的黑暗吞噬，呼啸的海水犹如暴怒的狂风，刮疼了他的脸和手，脚下的虚无感让这片海洋变的让人恐慌。
“哥！！！”崔韩率呼唤他的声音是最后他听到的声响，依旧快速下沉的笼子让他看不清周围的环境。
铁笼在深海中毫无规律的大肆翻转，唯一不变的是极速往下冲的路线，铁笼边缘的探照灯此时在深海里变得昏暗，并带着一串串数不清的气泡往海底奔走，那速度飞快的让他们快要抓不住上方的栏杆。
“哥！！！”崔韩率死命的用右手抓着栏杆，左手早已被冲力带着脱离，他勉强的能看到崔胜澈在旁边模糊的身影，却半天听不见他的声音。
耳膜似是快要爆炸的疼痛，他不受控制的呛咳了一声，面罩前竟被自己喷出的鲜血蒙住，嗓子里火辣辣的侵蚀了他所有的感官，他努力的大喊着试图得到崔胜澈的回应，而所得到的依旧是不断下坠的铁笼和死命拉扯肌肤呼啸而过的海水。
巨大的笼子在那一瞬间被漆黑的深海吞噬的没了踪影，犹如一束光在半空中极速划过，没留一丝痕迹，深度计数器上数字快速增加，腕间的表盘在那一瞬间被压力挤碎迸裂。
随后一阵巨大的声响，铁笼砸在海底。
而紧抓着栏杆的手脱力的松开，滑落在栏杆上，支撑着整个铁笼的绞盘在缆绳全数散尽后也被带入海底，于海水间发生刺耳的声响，紧接着这个庞大的铁家伙顺着缆绳的方向狠狠的砸落在了铁笼上方。
此时的海面恢复了平静，沉到海底的铁笼失去了刚刚的疯狂与狰狞，它无声的坐落在海底礁石间，安静的犹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。
崔韩率靠着铁栏，面罩里满是深海压力引出的鲜血，他只感觉眼前漆黑一片，伴随着一股血腥味，微睁的双眸无力的盍上。
哥，我好怕。
6
无尽的黑暗，彻骨的寒冷，骇人的寂静，他身处在冰冷的深渊，脚下是漆黑一片，头顶是无法触及的海面。
“Vernon？Vernon醒醒！”
是谁在喊？
他呛咳了一口，却是强烈的血腥味。
“天，你的面罩里都是血！Vernon？能听到我说话吗？”
“咳咳！”他指尖触及到了肌肤微弱的温度，掌心穿过海水立马握住对方的手腕，在面罩被解开血液流淌出之后，他感觉到了呼吸逐渐恢复顺畅，随后在缓慢睁开眼的刹那，对上崔胜澈满是担心的双眸。
在崔韩率睁开眼的同时，崔胜澈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个安稳，他抬手在崔韩率的肩头轻轻按摩以示安慰，等待他将呼吸平稳。
崔韩率感觉眼前一片昏暗，他勉强能借着笼子上方的探照灯光看清崔胜澈和笼子边上的情况，他靠着栏杆慢慢让自己坐起来。
“咳…”开口之前不由引起了一阵咳嗽，喉咙间还散发着血腥味，他拍了拍旁边的崔胜澈示意自己没事，随后再次平静了一会儿，低声开口“压力太大了……我们现在在哪？”
崔胜澈拿出潜水背心上的深度记录仪——晃着蓝光的数字在幽暗的深海格外刺眼，也许是那上面的数字让他们更觉得无法置信，他指尖摸索着记录仪的表面，深吸了一口气“深海……47米。”
在对着呼叫器喊了几次依旧没得到回应之后，两人不得不确认一个事实——他们坠落在了信号范围外，除了吱呀的杂音，他们完全与海面失去了联系。
“我觉得我应该往上游一点，才能和Taylor他们取得联系。”崔胜澈叹了口气，把呼叫器的话筒往嘴边贴了贴。
崔韩率看了看周围，顺着栏杆游到铁笼上方，隐约的看到铁笼的锁已经开了，而抬手去推的时候，却无论如何也推不开笼子的门。
他抓着上方的栏杆伸出一只手到笼外检查了一下上面，摸到了冰凉的铁质表面，努力再往上了一点，看到了那个压住铁门的庞大物件——跟着他们一同坠落的绞盘底座。
“哥，门被卡住了。”
崔胜澈跟着他攀在上方推动了两下没有动弹，靠着栏杆思考了几秒后，抬手准备脱下氧气瓶和面罩“我顺着这个空游出去，然后把面罩递给我。”
崔韩率跟着他游到笼子另一边空隙比较大的位置，那里有足够一个人进出的空间，他拿着崔胜澈脱下来的潜水背心和氧气面罩，在崔胜澈扶着栏杆游出笼子的同时忙把面罩递了过去，避免崔胜澈长时间离开氧气。
重新戴好氧气面罩，崔胜澈往上游了一点距离，又再次返回，奋力去推压住铁笼门的绞盘底座“我们还是得把这家伙推到一边去，这样万一我没来得及回来，你可以逃出来。”
崔韩率愣了几秒，随后跟着崔胜澈在笼子内部帮忙把底座往另一个方向推，两人忙活了半天，最后合力使劲把铁质的底座推过去了一定距离，底座另一边失去的支撑砸落在了一旁，发出巨大的声响。
检查了下笼子锁完全打开，确认崔韩率可以在紧急情况下快速脱离笼子，崔胜澈才放心的喘了口气，隔着笼子与崔韩率十指紧握了片刻。
“哥。”他看着面罩下那双晶莹的眸子，双唇张合了几下，最后还是只留了简单的言语“小心点。”
崔胜澈紧了紧他的手“放心吧，我快去快回。”随后便转身奋力往上方游去。
大概游了一段距离，呼叫器里的噪音变得断断续续，崔胜澈贴近话筒，尝试着开口“Taylor？Taylor？能听到吗？”
又是一串杂音，之后他便听到Taylor的声音从那头清晰的传了过来“可以的，可以听到。”
犹如救命稻草的声音让崔胜澈情绪有些波动，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，把他们的状况在脑海里快速整理了一遍汇报给了Taylor。
”氧气还有多少？”
崔胜澈低头看了下仪表盘显示的数字“80巴，我们掉落在47米的地方，我现在在40米的深度接收信号。”
“OKOK，现在，听好，你马上回到铁笼里去，那东西完全能够挡住鲨鱼的攻击，但是你现在在外面时刻都很危险，Harvey马上下去找你们，他会带着缆绳把笼子连在备用绞盘上。”
“记住，不论你们想做什么，都不要快速往水面上冲，那样会得减压病，现在马上回到笼子里去，尽量节省氧气。”
任何人都不会想到自己会有与海底亲密接触的机会，就像现在这样，周遭满是泛着凉意的海水，在随时都会有鲨鱼出没的礁石群间，除了冰冷的铁笼，还有无尽的黑暗与安静。
他们安静的聆听着彼此的呼吸，无法预知的等待让他们从最开始的慌张与恐惧，变成了一片虚无的渺茫。
“哈”
一声轻笑打破了这片让人发慌的安静，崔韩率倚着铁笼偏头看着不知为何笑出声的崔胜澈“笑什么？”
崔胜澈在面罩里缓出一口气，视线转移到看不见的海面“突然想到你刚出生的时候，大概等在外面的老爸就是我们现在这样的心情吧。”
崔韩率一时发懵的挑了下眉“难道我是从海底被打捞上来的？”随后还不忘加上一句调笑“合着老爸之前是打渔的啊。”
弟弟的回答惹得崔胜澈无奈的笑着摇摇头，他张开手在眼前虚无的抓了几下，头轻轻后仰倚着栏杆，以往的事情此时像是一部旧电影一样在脑海中辗转反侧。
“其实当时我也才三岁，人情世故没有什么定义，模糊的记忆中，老爸蹲在手术室门口，脸被双手挡的严严实实的，一动没动。”大概随着时间的更迭让他对父亲当时的举动深有感触，那种毫无着落的心情，或许正如他们此时的心境，一切都是未知，无论是最后结果的难以预料，还是过程中可能会遇到的波折或是危险，都让人整颗心都陷入惊慌与迷茫。
崔胜澈又长喘了呼吸，想让再次蔓延的沉重缓解，他抬手揉了揉崔韩率的后脑“老爸保持一个姿势在那里好久，久的我以为他睡着的时候，手术室里传来了婴儿的哭声，你知道’母子平安’这四个字当时的重量吗？”
他笑了起来“就好比，一会儿Harvey送过来的缆绳。”
“所以啊，可能那个时候就有个声音告诉我，要很爱很爱老妈，还有我的弟弟。”
崔胜澈牵住崔韩率的手腕慢慢收紧，后者感受到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后，抬头对上那双即使在黑暗的海底也分外晶莹的双眼。
“Vernon，我需要跟你说声sorry，你之前问我有没有在躲你……抱歉，我并没有说实话。”
感觉贴着掌心的手腕轻微的一阵颤动，崔胜澈咬着下唇犹豫了几秒，还是开了口“我会很爱很爱我的弟弟，但我不会让这成为你的负担。”
身旁人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，崔胜澈一愣，立马转头想去查看弟弟的情况，没等他抬手便被崔韩率往后一撤躲过。
崔胜澈诧异的看着对面的人，他明显的看到崔韩率氧气仪表盘上的数字——55巴，这证明可能几分钟甚至几秒钟之后，如果崔韩率的呼吸没有平复，他的氧气值将进入供不应求的危险状态。
“你永远都是这样！”崔韩率拔高的嗓音在这片空间显得突兀，他面罩里紊乱又急促的呼吸伴随着他的声音，变得那样刺耳。
“哥，是不是只因为这一声哥，所以你要永远遵循兄弟这狗屁关系？”他握拳回手砸向一旁的栏杆，带动着整个铁笼在礁石间发出碰撞声。
心中蕴藏已久的愤怒似乎因为这奋力一砸平缓了一些，崔韩率双眼泛红的看着他“你总以为你强大的自控力可以将一切都控制在你想要，或者谁想要的区域内，但是，崔胜澈……”他喊了兄长的名字，长这么大，是第一次。
崔韩率握着栏杆的手指愈加紧握，指尖似乎都嵌入血肉之中，情绪所致的下唇轻微颤抖，那双满是笑意的眼睛此时却红得让人心疼。
“……你有问过什么是我想要的吗？”
他从未见过一向开朗阳光的崔韩率对任何人露出这样的表情，当然那也是他最不希望在崔韩率脸上看到的，崔胜澈眼睛发涩，想要抬手抚摸下那本该笑着的脸。
“哥！小心！”
刚抬起的手被崔韩率抓住，并用力把他整个人都拽到自己身边，崔胜澈还未反应过来，就感觉到他刚处的位置正在承受着大力的撞击，牢固的铁笼栏杆因为着破坏力极强的碰撞出现了弯曲。
巨大的灰色鱼身一半被探照灯照亮，鱼尾部分隐匿在身后的黑暗之中，暗红的大口和他们之间只隔了几根铁栏——保护着他们的铁笼此时正在被一头大白鲨毫无章法的攻击。
崔胜澈紧靠着身后揽着他的崔韩率不敢呼吸，两人都以刚才的姿势僵硬在那里，崔胜澈看着自己离栏杆最近的右脚，恐慌的咽了咽口水。
他们必须要保持安静，否则这凶猛的家伙可能会毫不费力的直接冲进铁笼将他们扯碎。
7
无声的沉默让鲨鱼失去了捕猎的本性，也可能是潜意识里告诉它这里并没有可以填饱肚子的食物，让这头危险的猎手默默的掉头离开的铁笼周边，逐渐消失在暗沉的海底。
然而鲨鱼的离开并没有减退他们内心的恐慌，反而愈加强烈。
崔胜澈拿着氧气仪表盘的手不停的在抖，那是崔韩率的氧气量，闪着蓝光的数字看在眼里泛着生冷的温度——30巴，即将耗尽。
崔韩率感受到了面罩内的空气愈加稀薄，甚至会有几秒的难以呼吸，他无声的看着同样望着他的崔胜澈，随后露出一个笑容。
这个笑容崔胜澈很熟悉，小时候因为水晶吊灯突然爆裂，殃及了在附近画画的崔韩率，数个玻璃碎片刺进了肌肤，小孩疼的不断冒着冷汗，清理皮肉里碎玻璃的时候，却不哭不闹，只是紧紧的抓着崔胜澈的手。
崔胜澈当时努力隐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，而怀里的小孩却抬头冲他露出大大的笑脸。
就像现在这样，笑着跟他说“哥，我没事。”
“我再游信号区跟他们联系一下，这样下去我们根本等不到备用缆绳。”说完，他再次出了铁笼，准备像之前一样朝上方游去。
刚合上铁笼门的时候，崔韩率抬手拽住了他的手腕，他呼吸已经开始变得有些吃力了，但依旧固执的游到门这边，他看着崔胜澈，小心又不适的缓了一口气“如果能活着出去，哥抱抱我吧。”
崔胜澈抿着唇看了他几秒，而后用力地点了点头“好。”
这次上游并不像之前那次一样顺利，鲨鱼再次出现，依旧跟之前一样猝不及防，近乎快要将他吞掉。
崔胜澈在崔韩率的惊呼声中慌忙逃窜到附近的一个洞穴，而尾随他一路的鲨鱼凶猛的试图闯进这个逼仄的空间。
崔胜澈拼命的往洞穴更深处后退，离他大约几厘米的洞穴入口被鲨鱼的血盆大口覆盖，它卯着劲的往里冲撞，挤压出的碎石飞溅在崔胜澈脸上。
大约几分钟左右的时间，崔胜澈再次陷入安静，那家伙便如之前一样退了出去，随后摆着尾巴离开，看着那巨大的身影，崔胜澈小心的长呼了一口气。
“哥？哥？”呼叫器里传来崔韩率的声音，崔胜澈往洞穴外望了几眼，贴着海底慢慢游了出去。
“我没事，鲨鱼已经走了，我现在马上……”
耳边感觉到水流莫名加快，身后似是有一阵疾风呼啸而过，崔胜澈话还没说完，下意识的立马转过头——Harvey的脸突然在眼前放大。
“快点回到笼子里去！这里……”他大喊着想要抓住崔胜澈的肩膀，却手都没来得及抬起来便被身后一股巨力拽走。
崔胜澈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，立马退回刚才躲藏的洞穴，周围陷入让人恐慌的寂静，就仿佛Harvey的出现是一场幻觉一样。
而在看到不远处那已被撕扯两半的尸体，让崔胜澈知道那刚刚并不是幻觉，是真实发生过的，就在他眼前——本来为他们送来缆绳和备用氧气瓶的Harvey已经成了鲨鱼的腹中餐。
他努力平复着呼吸，继而往上游着，寻找信号区。
“缆绳被鲨鱼撞掉，现在去找就是大海捞针，你现在拿着备用氧气瓶快点回到笼子里，我们已经通知了海岸警卫队，他们会在四十分钟内赶过来。”
崔胜澈将从Harvey身上掉落的氧气瓶捆绑在自己身上，小心并谨慎的返回海底的笼子中。
“深度更换氧气瓶，会大幅度增加你们出现氮麻醉的几率，一定要密切观察着对方，确认任何一方都没有举止异常或产生幻觉。”
崔韩率在几米之外的地方隐约看到了崔胜澈的身影，并感觉到对方和自己挥动的手，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些，他等不及的打开铁笼门，想赶紧让崔胜澈进入笼子。
身后灰色影子一闪而过，之后又快速从后面席卷而来，崔韩率瞪大眼睛大喊“在后面！”
话音刚落，崔胜澈便被鲨鱼庞大的身躯撞到地面，背上的氧气瓶因为撞击而从绳索中脱落卡在了两座礁石之间。
眼看着刚刚那家伙从前面迂回了过来，崔胜澈已经来不及去捡回掉下去的氧气瓶，再次攻击过来的鲨鱼让他无法靠近那片礁石，直接被逼回了笼子。
在鲨鱼即将扑过来之前，他快速的进了笼子，并将门牢牢的挂住，饿狼扑食般的鲨鱼在笼子前扑了个空，似是气急败坏再次大力撞击着铁笼，半天听不到声音后又隐匿在了墨蓝色的深海之中。
崔胜澈刚拿下身上的备用氧气瓶，正准备递给崔韩率的时候，感觉到面罩内空气突然凝滞，他涨红着脸难耐的转身撞上了铁笼的栏杆。
崔韩率被他突然失控的情况吓得一愣，即将枯竭的氧气这会儿也开始让他的身体做出了反抗，窒息感引发他不停的咳嗽。
模糊间他看到了崔胜澈刚刚被鲨鱼撞开的供氧链接闸口，随后他用力翻身抓住崔胜澈背后氧气瓶的闸口，后者因为近乎停滞的供氧而变得虚弱，随着崔韩率的手一抓从铁笼一边摔到了另一边，下一秒，闸口便被催韩率用全力扣了上去。
呼吸重新通畅的舒适感让崔胜澈不由的瘫坐在海底，崔韩率靠在他旁边轻缓着呼吸，等崔胜澈清醒了一些，便立马拿过刚刚的氧气瓶塞给崔韩率。
“你先换上，我待会儿出去拿那瓶。”
崔韩率这次并没有反驳什么，而是顺着他的意思拿过氧气瓶，屏住呼吸以最快的速度换上，正在崔胜澈准备跟他说自己要出去取那瓶氧气的时候，被人拉住胳膊。
“我去吧，你的氧气也只剩17巴了。”说着，不等崔胜澈回答，便推开了笼子门，贴近地面朝不远处的氧气瓶游去。
崔胜澈看着他的背影，紧紧的抓着栏杆，轻声对着呼叫器说“尽量贴着下面，鲨鱼会从下方攻击。”等他这边嘱咐完，崔韩率已经成功的拿到了那瓶氧气，崔胜澈深吸一口气，屏住呼吸等着他回来。
“你看，其实我也是可以保护哥的。”小孩略带骄傲的声音从呼叫器里传了过来。
崔胜澈看着他胜利归来的英雄般在不远处跟他招手，轻轻勾起嘴角“是啊，所以说有弟弟真的很幸福啊。”
“所以，哥，不要再推开我了好吗？”
对面的人向他逐渐靠近，崔胜澈的耳边回荡着刚刚的话，他一动不动的望着崔韩率。
在对方靠近笼子的时候，崔胜澈感觉到自己的嘴角不能控制的上扬——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起，身体感官比内心更早一步的承认面对了呢？
他打开笼门，对着崔韩率伸出了手，后者刚才因为他的沉默而慌乱的心在牵到他的手之后逐渐安稳。
仅仅几秒的时间，崔胜澈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崔韩率大力的甩开，这让他整个人都摔进了铁笼，而那个刚刚还牵着他笑的人，被鲨鱼的血盆大口咬住的腰部，毫无预兆。
“Vernon！！！！”
崔胜澈疯了般的想推开笼门，而崔韩率被鲨鱼狠狠的抵在了笼门上，鲜血迸发，血腥味在这之间蔓延。
“谢谢哥陪我补过十八岁的生日。”
他使劲的推着笼门挣扎，莽撞的动作带动着锋利的牙齿更加深入的刺进崔韩率的皮肉之下，那只想要抓住他的手，慢慢的失去力气，没有支撑的在水中浮动。
“所以我跟朋友说啊，我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。”
他撕心裂肺的呼喊着崔韩率的名字，可是名字的主人却被无情的恶霸带离了他的视线，快速的朝远处游去。
崔胜澈立马推开笼门，顺着那条鲨鱼离开的方向准备跟过去，随后他听到水流变速的声响，猛的转过头，迎面而来的是血红一片，和一阵深入骨髓的疼痛。
“对不起啊，Vernon，我没有抓住你。”
8
阳光顺着微睁的双眼洒了进来，让他不由抬手遮在眼前，鼻前萦绕着一股清淡的花香，耳边传来温热又熟悉的呼吸。
“哥，该起来了。”
Vernon？
崔胜澈猛的睁开眼，崔韩率那双好看的眸子就那样望着他，看到他睁眼后瞪大了一圈，随后便呈现了眉眼弯弯的模样“哥，你醒啦。”
所以，他们是……得救了吗？
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人，视线毫不吝啬的扫视着精致的眉眼，崔胜澈感觉眼眶湿热，他张合着嘴半天不知道该说出什么。
男孩笑弯的眼睛似墨西哥海岸那澄澈的海水，在阳光下带着清爽的水汽，他冲着崔胜澈伸出了手“哥，这次可要抓住我啊。”
他迫不及待的伸出手与之相握，那掌心见温暖的热度让他拼命的想要贴近。
在触碰到他指尖的一刹那，他感觉到眼前的一切像素化般的逐渐消退，所期望的触感被一汪海水取代。
阳光，鲜花，以及崔韩率，全被海水淹没而消散。
“Vernon啊……”他笑着对着虚无的海水呼唤着那人的名字。
“哥想抱抱你。”
9
“近日墨西哥海岸，两位亚裔游客跟随两位当地居民进入非法观光区，不慎跌落鲨鱼密集区域的海底，经过海岸警卫队尽快救援，成功解救一名游客，而另外一名同行游客不幸遇难，至今下落不明。”
鲨海·END
